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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寒云（克文）挽汪笑侬联句：

原来是七品县官，奉命原为唱捉放；

此去有三堂会审，看君可敢骂阎君。

坊间出书联话，把上联第一句记为「你本是七品令官」，下联「看」作「问」；另一部联话则改为：

国破家一火，几见东谈主来哭祖庙；

时移世易，请看我去骂阎君。

前者当为牵挂之误，后者似经编者改作，对仗虽皆整，但不像哀挽之作了。

汪笑侬为票友下海之京戏须生，好像也为了是票房设置，莫得坐过科，练过把，是以一般谈述戏剧艺术者莫得提到他，仅皆如山着的《国剧闲谈》所谈《百余年来平剧的荣枯及其东谈主才》中，有：

汪笑侬，旗东谈主，举东谈主，国子监南学学生，佚其名，唱须生，学汪桂芬，而音太窄，试唱与桂芬听，桂芬笑之，遂名曰汪笑侬。

所有不足五十字云尔。按，汪笑侬的真名为德克津，蒙古旗籍，以八旗官学生身份，在光绪十四年戊子（公元1888年）干预顺天乡试，中了举东谈主，应大挑，选知事，分发山东。

《分金记》汪笑侬（右）饰管仲 袁寒云饰鲍叔牙

清代，自乾、嘉以迄咸、同诸朝，由于宫廷之爱好京戏，民间亦相习成风，尤其旗门中子弟莫不爱好此谈，多若干少无有不会哼两句的。凭着各东谈主的向往，揣摩名伶的腔调，朝晨起来调调嗓，或是到票房里跟跟胡琴，自乐其乐。

其时北京西直门外盘儿巷子翠峰庵有一家「赏心乐事」票房，原为名票友宗室戴砚彬于同治十年（公元1870年）间创办的。戴本东谈主自任把头，名票友如德瑁如（小生）、戴阔庭、恒乐亭（须生）、刘鸿昇（原唱花脸）、陈子方（青衣）等，都是常在这票房里玩出来的。

德克津自幼便好戏剧，视功名如草，取科第如摘髭，芸窗占毕，余暇便到票房里研习皮黄昆弋，笃好成欢，所开怀注心者，转在此而不在彼了。

同、光年间，京师须生以谭鑫培、汪桂芬、孙菊仙为最受顾曲者接待。汪桂芬绰号大头，笔名艳秋，法号德生，原是大雇主程长庚的琴师，故对程腔知之最悉，又常看程演唱，其形体、作念工亦知之独详。

汪（桂芬）本东谈主的嗓子宏亮坚实，东谈主称「片言九鼎」，在资质上实有过于谭鑫培，仅仅秉性不甚好，对并辈伶工少所许可，是以东谈主缘不太好，德克津用功视大头的戏路，私下面尽意揣摩。

仅仅票友在票房里多是文娱性质，教师对这班旗门大少们也不好若何严格，凭各东谈主的资质歌喉，能够对付就得；此外票友们都是兴之所至而学，莫得科班的幼工，形体较差，靠把更甭提了。德克津莫得汪大头资质之厚，但唱起来狡饰豪宕则有过之无不足，扮相则更透着倜傥，即是靠了原来所带的书卷气。

票房的彩排，原是文娱性质，清唱更甭说了，德克津在未中举前，岂论票房是清唱是彩排，他都有一份。不甘寂然，新声初试。戴砚彬把头以黄带子弟主执票房，常邀那些名伶来听，于不雅摩之中寓有就教之意。

有一次，德克津串演《取成都》，饰刘璋一角，把被动让位一股望洋兴叹的心扉熔铸在歌词中收支，唱得颇为兴隆，暗觑池子里的伶工对我方的评价，瞟见汪桂芬汪供奉对着戏台仅仅笑笑云尔。

旧京顾曲家肃肃的是「听戏」，对唱工好的，听得入神即是晃头摆脑、抡指按拍，唱、作念稍许及其了便称为「洒狗血」，如其是艺事尚未熟习之票友，则迳诮为「羊毛」了。

德大爷所唱的《取成都》，适为汪供奉的拿手宏构，其对着戏台笑笑，自不过笑其不守绳墨之意；虽不是坏心的讥刺，其不为宗师所怜爱则注意中了。这一笑给德大爷心里拴上一个疙瘩。

汪笑侬之《取荥阳》

在封建期间，总揽阶层对以优伶为行状的是瞧不起的，优伶称为「戏子」。为了截至这般东谈主溷入宦途，因此不准其干预考验，违者处罚甚严。宋、明果决，清代尤烈。

德克津于戊子年中了举东谈主，当然是个喜事，那票房中的一又友为庆贺他秋闱兴隆，又彩排了一趟。

他不觉戏瘾复发， 和刘鸿昇串了一出《捉放》。

在剧中，如《草堂》的秀雅，《杀家》时的惊悸，《行路》时的孤疑忧惧， 《宿店》时的反复痛恨，在唱腔中将神志逐一发达出来，以及谈白之玄妙变化。当曹操逼他上马时三个「走」字，将万分悔过、无奈同业之神志完全逼出，演得极为认真，传遍了内新手，各人作为念佳话，却也传到御史耳中。

亦然合该有事，他次年应礼部之试不第，应大挑却选上了知事，分省山东。他在志兴隆满之余，娶了一妾，准备走马南行，与新姨鸳侣同履新所，却不谈惹上祸事，两罪并发，而落个削职，永不叙用。

来德克津所娶之女亦然宗室，他一时莫得弄清来头，一见这女的生得细皮白肉、秀气动东谈主，便听了媒东谈主之言，草草收房。他的敌人把这事讲演御史参他一册，说他本属优伶，又私买宗室孤女为侍，东谈主证之外，再加上回票串《捉放》的精彩上演的事实，查究属实，削去功名，罪应大辟。

德大爷急得团团转，其家有个忠仆，不忍见主东谈主得祸，自发顶认一时婉曲，这姨鸳侣是由他买来献与主东谈主的。德大爷见这忠仆确属衷心，唯一如斯，一面由他相好一又友代他向刑部及军机处打点，对他主仆苦求解脱。

德克津擅买宗室之女为妾，有他的忠仆自发出来顶替一切。定谳以后，那流放极边的活罪，难为了这忠仆背井离乡，披枷戴锁的出关去了。他本东谈主只落个失算，避免重刑。唱戏虽辩称是「票房雅会」，究竟是在中举以后，有玷衣冠。两件加起来，不配临民，因而被褫了功名，奉命永不叙用。

进程这场讼事，打点官府去了一大笔钱，赆（以财物赠行者）送家奴又去了一大笔，他的家产也差未几了。仕进的契机既失，作念营业又缺老本况且更不在行，唯一下海唱戏，取艺名时，谨记汪大头对他笑过，因用「汪笑侬」三字。到上海唱戏成名，各人只知谈汪笑侬，他我方也更名「汪爵」，字「笑侬」，那德克津真名反而无东谈主知谈了。

汪笑侬对老本的戏少许上演，尤其是一些义仆的戏，如《一捧雪》、《九更天》等等更触起他的旧憾，透澈不演。凭他肚子里一些墨汁自编自演，拿手戏如刘谌的《哭祖庙》、朱买臣的《木已成舟》、胡迪《骂阎君》、谢琼仙《打毁党东谈主碑》，从传统杂剧中取材改进，出之以狡饰清脆之音，当然叫座。

汪笑侬之《碰碑》

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北京城发生了众所习知的「义和团事件」。这件事固怪慈禧和那些毅力愚蠢的近臣们的蛮干胡为，公私分明，那时所谓的「列强」也着实太「嚣张」了。

在这之前的二十年间，它们一直在想「均分中国」，中国国运之艰，史无先例，这一只命在旦夕的「睡狮」，在外洋的屠户们心目中，无时不想操刀而割、分尸食肉。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维新失败，也何尝不是缘于番邦干豫势力的梗阻？仅仅慈禧一干东谈主常识有限，飘渺于中国的传总揽术与其时天下大势，无法顽抗，而激成反动，饱读动愚民用符咒刀棒来「扶清灭洋」。

单就起衅而言，所指为「暴民乱兵」的焚劫，固属雕悍。驻津的法国领事杜士兰，早受了日本、意大利与奥匈帝国的舟师司令怂恿，对中国的大沽守军递了「哀的米敦书( ultimatum)」，限令退出大沽炮台，归彼支撑，次日即被攻占，而派兵保护使馆，更是以多报少，保护到使馆之外，更激愤了慈禧诸东谈主。严格说来，是「衅自彼开」的，清廷打仗诏中并无过言。

以后续到洋兵，更和中国队列开火了，继之而炸攻皇城，来个占领，现实所谓「处罚任务」。南至保定，北至宣化，杀官戮民，所屠杀的中国东谈主，百倍于拳众及清廷无知仕宦所杀的洋东谈主。联军所掳掠焚毁的财产房屋，也与拳众及不肖兵士所为不能比例。

狡狠的俄军更越界侵东谈主东三省，用刺刀斧头赶逼海兰泡六千多华民，活活淹死在黑龙江中，「江东六十四屯」的良民也被逼近沿途活活烧死。

愚妄的慈禧和灾祸的光绪帝逃往西安后，首善之地的北京一带以及他们的陵园方位给洋兵搅得七荤八素，稍有良心的东谈主能不讨厌？

伶界中，独汪笑侬以为大耻，自编新戏，以唤起国东谈主。

汪笑侬愤于洋兵在华作恶多端，那时他正在上海春仙茶园演唱，气愤填膺，自编了《博浪椎秦》一出，自饰张良一角，上场绪论云：

堂堂好须眉，最佳沙场死；死止一趟莫浪死，不杀国仇誓不啻！

一般较有头脑、对国是略关联心的不雅众自能会意他的命意方位，品尝起来不禁泫然。其时沈爱苍、诸贞长诸东谈主，盛赞他不仅仅很逶迤的有学识之艺东谈主，同期亦然有爱国念念想的志士。

好意思国对华战略和列国相比起来还算友好。1900年齿件（庚子事件），列国会商对华条件极其繁苛，好意思惟增「教案被议东谈主员不准复用」之条，余未与援助。

「辛丑和议」 成，中国赔款四万万五千万两，好意思所分得数量为三千二百九十三万余，合好意思金两千四百四十余万元，除给好意思商耗损及海陆军费外，溢出一千二百七十余万元，好意思总统罗斯福提出将溢出之数仍还中国，助中国西席。癸卯（光绪二十九年）议列国商约，好意思方不肯加税至十五，免厘与否，听中国率性。有此数端，清廷觉得好意思国对中国确是相比友好的国度。

光绪三十一年乙巳，因好意思国新订《华工条例》极为刻薄，并不容华工赴好意思，刻薄留好意思商民。粤闽为侨胞梓乡，民间私议遏抑好意思国货风潮，清廷仕宦下令不容反好意思行为，但是经这一禁，民间反而更为勤劳儿，连上海也反应起来，通电清廷，请向好意思邦交涉，取消苛例。

汪笑侬时在苏州演唱，他读了《呈报》里的千般记录，又激起他的爱国心，便即摭拾步地，编了一出《苦旅行》。演波兰一火国时，一个爱国志士奔跑呼号、到处作复国通顺，不酣畅所得的反应，则是冷嘲热讽以及冷情的对待，以至旅舍的雇主也不敢作念他的生意，叫他速即把行李拿走，免得影响到他也受东谈主们的挫折。

汪笑侬便装像片

他编这出戏的主旨是形色一个国度被异国骚扰之惨，以及国一火之后无处栖身之苦，除教唆国东谈主之外，并包含了华工到处被居留国度刻薄待遇的近事。

这出戏上演之时，台上演员都是进程汪笑侬执导过的，上演时发达得十分动东谈主，好多东谈主都为之一掬怅然之泪，一连演了十几天，座无隙地。于是伶隐之声誉大起，谈起汪笑侬，谁都翘起大拇指，赞一声「爱国伶东谈主」。

他对演戏不肯遵循绳墨，总是把前东谈主演过的番来覆去的一再演唱。早在五六十年前他即示意过：

戏剧是一种荣华的武艺，负有训诫群众的包袱，淫词浪曲的一火国之音足以一火国，应该多编演一些有念念想、有心扉的簿子，以改进社会的东谈主心。那单纯供东谈主笑乐的戏，仅仅万花筒一般云尔。

其成见颇有稀奇之处。

笑侬《骂阎君》一出，取材于清·钱彩着的《精忠说岳》，又参考清·褚东谈主获《坚匏集》所引《夷坚志》、《江湖杂记》，并《七修类稿》中所引元·平阳孔文仲《东窗事犯》乐府，金东谈主杰《东窗事犯》演义、庐陵张光弼《蓑衣仙乐府》等，合《夷坚志》所云「归自荆湖，死而复苏，谈阴拒绝秦桧之考官」，与《岳传》中之胡迪为孤单，杂以《疯僧扫秦》依次合编而成。虽于史无稽，尚颇有依据，关于表忠诛奸，证据尽致。《党东谈主碑》一出则依丘园所撰，略加装点，亦具见匠心。他自饰主角，演来只言片语，脍炙东谈主口，被称为「伶界之有心东谈主」，洵非过誉。

辛亥改进时汪笑侬在上海，他是旗东谈主，自未便像潘月樵、刘艺舟、王钟声以及夏月恒、夏月润、夏月珊昆仲们之投身「倒满复汉」责任；反之，因为是旗籍的辩论，在脸色上未免有些祖国之感。

他笔据《三国志演义》，把刘禅「面缚舆榇」的辱没纳降后，阿斗的女儿「北地王」刘谌杀了我方一房家口，到「刘先主庙」里悲泣一番，然后自裁一段演得千里痛之极。「庙堂」一场的[反二黄]，他的嗓子虽限于资质而略带一些嘶哑，却恰合剧中东谈主其时哀恸苦衷，对心思的证据来讲，很能动东谈主。一时可爱哼两句的戏迷一又友莫不学他腔调，故有「家家骂阎君，户户哭祖庙」的话。

清社既屋，一般遗老多寓居上海租界里，雅称为「避地海上」。樊樊山、易实甫、沈子培、陈筱石、瞿止庵、俞廙仙、余寿平、秦子质、曹东洋、王采臣诸东谈主，闲来无事，不是吃吃小馆子即是上戏园听戏消遣；就怕找些会作诗的一又友打打「诗钟」。

某日，由樊山作主谈，邀请一班善作念十四字的名士，在樊寓雅会。

樊山在宁、沪日久，夙知汪笑侬是个能文的举东谈主基础底细，不得已以伶自隐，因此也请他干预。在酒酣筵散之后以「打诗钟」作念余兴节目。

樊山问他会不会这个玩意儿，他说：「自亲粉墨，笔砚久荒，不过过去也还是作此游戏，且看拈出题目为何，踊跃一试。」

「诗钟」之戏，每取毫不相类之两辞，作诗两句，或分咏一事一物，或为嵌字；必拼集自然，两两尽头，始为及格。这一天，拈出来的是「分咏格」，一为「八股文」，一为「东三省」。座中如易实甫、林贻书、沈涛园、傅苔生诸东谈主均为好手，樊山、实甫更是捷才，无不精雕细刻，着意推敲。

汪笑侬也据座千里念念，过了片刻便交了卷。

及开唱时，从「斗」、「录」上溯，轮替取唱，唱到「元」句，有一首是「能使英豪皆中计，可怜帝子已无家」的句子，不谋而合地皆备取元，却是笑侬所作，整体无不击节杯贸，有几个旗籍遗老如宝子申、杨子勤、唐元素念起来确切要嚎啕大哭。

民国六年丁巳，朔方政府发生黎元洪、段祺瑞之争，遂授「复辟派」张勋诸东谈主以隙，蠢蠢念念动。

堪称「宗社党」魁首升允（吉甫），也到了上海。

这升允，系蒙古东谈主，清末作念过「陕甘总督」，据陈冷汰所写《丁巳复辟记》说：

辛亥「国变」以后，遗老旧臣，志图「业售」者，有升公允、刘公廷琛（幼云）、沈公会植（子培）、王公乃徵（病山）、胡君念念敬（漱唐）、陈公毅（诒重）、温公肃（毅夫），及伯兄曾寿（仁先），六年以来，奔跑计算，未始一日懈其志，而诸将中可谋者惟张勋一东谈主。

此外，还有一位康圣东谈主，他在民国五六年间，凄凄惶遽，以游览遗址为名，到各省遍谒当谈，大搞其「复子明辟」通顺，还有就是胡嗣瑗、万绳拭（字雨公，张勋幕客）、刘廷琛语东谈主，也干得极勤劳儿。

早于民国二年，张勋、于式枚、陈毅、温肃们等东谈主就曾在青岛和前清的「小恭王」溥伟密谋，拟袭断胶济路掩攻济南，因预先被守军侦知，张勋匆忙装扮，幸好无事；但他仍不休念，改就上海、南京、北京方面去进行，而以徐州为中心。

袁世凯身后，黎元洪继，与「国务总理」段祺瑞不协，段嗾「督军团」反黎；徐州方面，遂决定由张勋以更始时势北上，以进行：1、散伙国会；2、迫黎退位；3、复辟的野心。

这升允更和日本东谈主宗方小太郎有联结，他的策画为奉天的张作霖、南京的冯国璋，往相同用「猷」字化名，函电胡嗣瑗，向冯华甫（国璋）劝诱。

丁巳四五月间，已是密锣紧饱读的技巧，张勋已决心入京，升允遂匆忙到上海探取冯的意见，并催遗老们北上，于五月二十一日（农历四月月吉日）由南京到沪，遗老们以洗尘为名，背地鈎头接耳，不在话下。

单说五月二十七日 （四月初七）这一天，郑孝胥请升允去看汪笑侬演《哭祖庙》，却吃了一惊。《海藏楼日志》中有：

四月初七与吉甫同至抛球场买杂物，遂至「别有天」共饭。赋秋（姚文藻）、梅泉（周达，号今觉）、大七（孝胥宗子郑垂）、小七、小乙皆来，吉甫与小七引满数巨觥，呼为小友。食毕，往「丹桂第一台」听戏，汪笑侬演《哭祖庙》，为北地王铁心之状，不雅者皆感动。俄有巨响震于楼左，浓烟鼓胀，乃炸弹也。戏止，众皆奔散。此改进党仇视忠义之说，故作此恶剧耳。余与诸儿翼吉甫出，至大马路，货小车归，已十二点矣。

按「丹桂第一台」在上海四马路宝善街，园主原为许少卿，后又在「五云日升楼」的「楼外楼」的「新新舞台（以后改永安公司）」翻建为「天蟾舞台」，将丹桂出顶。

那些岁首常有一些初出谈的黑社会中东谈主为了争土地或抢包戏园里的生果摊而起打杀，扔炸弹、罢休枪，尤层见错出。再说汪笑侬之《哭祖庙》，亦然屡演不啻，郑孝胥偏把它栽到改进党账上，是瞎掰的。

汪笑侬是老病死于上海的，时为民国七年戊午的九月二十二日。

绅士挽者甚多，以寒云之联最脍炙东谈主口，此外还有一幛，上头四字为「江上峰青」，则寓「曲终东谈主不见」也，亦为一般东谈主所称谈。

（《古春风楼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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